《氧气是你》（八）
久别重逢的故事，编的，别当真，图个浪漫。（锟钦、港澳一句带过）
配合BGM：林宥嘉《想自由》
范晓萱《氧气》
接下来的情绪就不由肖俊自己控制了，从第一滴眼泪掉下来开始，他的眼泪就像水龙头一样止都止不住，眼前的人在视线里变得模糊，一定是因为感冒了头太痛没忍住没才哭的，他想。刘扬扬明显对这个状况手足无措，因为比他高一些的缘故，他走到肖俊面前微弯下身子想帮他擦眼泪，在外套口袋找纸巾，又想到自己根本没有带纸巾这个习惯。
“你...你别哭啊......”
肖俊发誓他真的不想哭，这眼泪他硬是从前几天知道刘扬扬回德国之后忍到现在，但是眼下这个人再次出现，靠在车门旁玩手机等他，好像从来没走过一样，这委屈实在憋不住了，他想和刘扬扬说很多话，但现在只能哭。
刘扬扬钻进车里也没翻到纸巾，最后缩着卫衣的袖子在肖俊眼角擦了擦，微微弯下腰和他对视，小声得说着什么，肖俊也没心思去听，他只觉得这个人的眼睛里现在像打碎了一碗水银，清澈深情，让他想沉沦。
“你同事说....说你回德国了.......我以为你...”他现在哭得还没缓过来气。
“我去处理点事啦，你就是因为这个哭吗？”
“我前几天见到黄冠亨，他全都...告诉我了......”
刘扬扬不语，眉毛皱了一下。
“你家出了那么大的事，你为什么都不说，我还怪了你这么久...”
“那时候你自己的生活也很不顺利，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光吗，我就想着应该让你快乐啊，而不能成为你叠加的问题之一。”刘扬扬笑了笑，“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。”
“你就这么自信我会一直喜欢你吗？”肖俊看着他，眼眶里的泪水还没干。
“不自信。”他诚实得回答，“所以...你还喜欢我吗？”
“我可以不喜欢吗？”肖俊不解气得说。
“不可以。”
肖俊被一股力量扯进怀里，刘扬扬身上有淡淡的薄荷夹杂橙子味，或许是车上的香水留下来的，和上次那个拥抱不同，刘扬扬这次特别温柔，还一边摸他的后脑勺，有一下没一下的，仿佛在轻声和他说：我回来啦，不要再哭啦。肖俊伸出手回抱，感觉到那个人顿了一秒，随即将他搂得更紧。
刘扬扬帮人止眼泪的本事还是挺大的，从他们认识以来，只要是肖俊被他抓到的哭包现场，最后都能莫名其妙被哄好。被车撞的那次，事儿说大也不大，就是腿受伤了要绑着石膏在医院躺上十天半个月，那段时间肖俊妈妈都不出去了，天天来医院照顾他，那应该是他人生中和他妈妈待得最久的一次。但他跟家里人怄气，每次和他妈还没说上两句就能吵起来，无论生气的原因是什么，最后都会扯上一句：从小到大你和我爸吵过多少次架了？
有一天正好赶上刘扬扬过来，刚进病房门就感觉到气氛不对劲，肖俊看着窗外不说话，他妈妈低头削苹果，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，他走过去。
“阿姨我来吧，您中午回去休息一下。”示意她手里的苹果。
肖俊他妈看着这状况一时也好不了，只好收拾饭盒先回去了。
“我不爱吃苹果，你别削了。”他继续看着窗外。
“喝骨头汤吧，我妈特意熬的，说是利于恢复。”刘扬扬打开保温盒准备舀汤。
过了良久，肖俊眼眶一下湿了，刘扬扬舀汤的手停住，坐到床边的椅子上，也不说话。
“其实我也不想和她生气...”
“我知道，你只是腿疼对不对？”刘扬扬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，他都懂，十几岁的人和家人相处本来就很难，加上肖俊从小到大情况特殊，看到他能这样正常生气，而不是憋着，反倒还令人放心一些。
“这石膏得绑多久啊，我给你在上面画画吧。”说完刘扬扬从包里拿出一袋彩色的笔，看来是有备而来。
“你喜欢什么？彩虹？小猫？恐龙？我给你画只羊吧！”他低下头在肖俊伸不直的右腿上拿着笔涂描，嘴角抿着，偶尔歪一下头思考，从肖俊的角度甚至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。
刘扬扬从小就学素描，所以画画得很好，十几分钟就给肖俊画了一个小花园的简笔画出来，还不忘把他心爱的滑板补上去，以及那只被迫入镜的羊。
“不要太崇拜我。”他得意。
“那边空了好多。”
“嗯...可以在上面写字。”刘扬扬想了想，写下了。
Caramel cherry on top.
说来也奇怪，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在哭，好像每次脆弱的时候都刚好被他碰上。具体是什么事也忘了，那是刘扬扬家搬来的第一天，大人忙着搬家，小孩就踩着他的滑轮车到处玩，滑到肖俊面前的时候他正好蹲在院子里面那颗梧桐树下，旁边还摆着6年级语文练习册。
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？”小扬扬踩下滑轮车走到他面前。
肖俊抬头，又低下去了，他不想搭理这个小屁孩，跟他讲他也不懂，5年级的刘扬扬对6年级的肖俊来说就是小屁孩。
“我和爸爸妈妈今天刚搬过来，以后大家就可以一起玩啦。你读6年级，那一定比我大吧，我要叫你哥哥诶。”
他继续不理，谁跟小屁孩玩啊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啊？”小男孩也蹲下来，和他说话。
“肖俊。”他半天闷出一句话。
“肖俊你好啊，我叫刘扬扬，不是洋洋得意的洋，也不是牛羊的羊，是扬帆起航的扬哦。”稚嫩的声音带着初见的喜悦。于是他放下了态度，开始愿意和刘扬扬有一句没一句搭话了。
走的时候刘扬扬说要给他看个好东西，小心翼翼得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吃泡泡糖送的贴纸，上面是宝可梦的图案，他非得贴到肖俊右手背，说这个图案是吃10块泡泡糖还很难得中到的，不等到自然消失不要撕下来，确定完全贴好了，刘扬扬才依依不舍回去吃饭。
鬼使神差的，虽然觉得这件事幼稚，但肖俊真的没有洗掉，而是等到那个宝可梦自然脱落没了。
后来想想真的很好笑，他在思考要是哪天兴起，把这个泡泡糖的粉红色宝可梦图案贴到刘扬扬的滑板上，他会是什么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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